06当“猛虎”插上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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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高翔。请您继续收听《齐国那些事儿》，第6集：当“猛虎”插上了翅膀。
姬昌获释后，因为切身领教过纣王的喜怒无常，担心这大魔头又会中途反悔，一行人便日夜兼程逃往西岐。当看到守候在大路旁、正翘首以待自己归来、明显成熟了的儿子们，想到伯邑考的惨死，姬昌再也忍不住胸口的剧痛，接连呕出了三颗肉丸。肉丸刚一落地，就变成了三只小白兔。“我那可怜的儿啊！这是你的三魂来向为父诉苦了吗？真真痛煞我也！”姬昌止不住老泪纵横，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三只小兔定了定神，就熟稔地朝太任和太姒的寝宫飞奔而去。婆媳俩诧异地瞅着一边呜咽个不停、一边在脚旁蹭来蹭去的小东西，都有点发懵，“小家伙，你们这是从哪里跑来的呀？出了什么事，竟会让你们这么难过？”小兔们立刻通红了眼睛，定住了身子，痴痴地凝望着她们。猛然间，两个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把把小兔抱住，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天慢慢黑了，三只小兔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转瞬都消失不见，地上升腾起一缕魂魄，越飞越高、越飘越远，最终幻化成了天边那颗遥远而又明亮的星星。
世间但凡有灵性的动物，不只是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都可能会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绝非是对“鱼与熊掌”进行简单的选择。在舍生取义和求生报仇之间，姬昌不得不放弃做“不食子肉”的圣人，以致那被吃下去又吐出来的肉丸，成了他余生中时刻拷问灵魂的梦魇。
那只老得都快动不了的兔子精，藏在一身长毛底下，幽幽地说：“别总问爷从哪儿来，爷不止是《封神演义》里那个关于‘文王吐子’的传说。不是还有人传，伯邑考在被剁成肉酱之前，是神仙拎着我的耳朵做了他的替死鬼吗？虽然，为了这倒霉催的孩子，我是受过大委屈的。但是，如果大家费心劳力地去追寻一个神话故事的“真相”，又能有多大意义呢？还不如关心一下伯邑考是如何不畏惧纣王和妲己的淫威，用自己的生命为挚爱的老爸换取到了自由，让他老人家的雄心壮志能够有处施展。再说了，伯邑考不仅因此当上了紫薇星的代言人，帮助无数迷路人在暗夜里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他还凭借“忠、德、孝、仁、礼、义、智、良”的修为，得以与光武帝和贞观圣主齐名了。跟这些比起来，我受的那点委屈，就不算啥啦！”
自打回到西岐以后，姬昌就跟太姒一直住在程邑的宫中。看到儿子们在妻子的精心照料下，都已长大成人；纵观西岐在一众贤臣的尽心治理下，依旧民殷邦宁。姬昌经常会感喟不置，“从我被抓走又放回来，我就没能睡过一个好觉，生怕自己一旦睡去，就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在羑里，我不停地算哪算哪，铺下的蓍草都快被扯光了。而今，我已七十六岁，唉，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替父亲和儿子报仇雪恨呐！”
散宜生赶紧劝道：“侯爷，我觉得，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咱们还得再等一段时间。这次能把您救出来，多亏渭水河边有个钓鱼的老翁给出了个主意。您看，咱们是不是找个时间去见他一面？”
西伯侯闭目凝神，用手指掐算了半天，沉吟道：“一个钓鱼的老头，能有多大能耐？不见了吧。”
很多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散宜生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硬给咽了回去。转而说道：“今纣王暴虐，人心思变。您被捕之前广施仁政，已经赢得了许多民心。现在西岐民丰物阜，不如咱们用洛河西岸的一块土地跟纣王做笔交易，建议他废除炮烙之刑；每年咱们再多进贡一些粮食和牛羊，让纣王把咱们供奉“人牲”的任务一并给免了。天下百姓一定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心甘情愿地前来归附咱们。”
“此计妙哉！散爱卿，就按你说的，赶紧去办吧！”
“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秤杆子呦挑呀挑江山哪，你就是那定盘的星……。”果不其然，在仁德和暴虐之间，百姓们渐渐地把希望的游码拨向了西伯侯这边。
当时，虞国和芮国因为土地纠纷，闹起了矛盾，相持不下，两国就分别派出使臣去找西伯侯裁决。他们到了西岐以后，却发现种地的庄户都互让田界，年轻的人都很尊敬长者。“这，这可教人情何以堪哪！”两国来使瞪着眼珠、鼓着嘴巴、挠着头皮、面露尬色，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约而同地做了个鬼脸，然后大笑着伸出手来，使劲地拍拍对方的肩膀，“兄弟，我看，咱们还是打哪儿来再回哪儿去吧，要不真成了自取其辱喽。”就这样，两国化干戈为玉帛，成就了一段佳话。听到这事儿以后，诸侯们都说：“西伯侯大概就是那个将要承受天命的君王啊！”
岁月如流水，一年临到头。一天晚上，太姒从梦中惊醒，她推醒了姬昌：“老公，我梦见纣王的宫殿里长满了荆棘，咱家老二从咱们的宫殿里取了梓树，种在了纣王的宫殿里，只一会儿工夫，那些树就变成了松树、柏树、棫树和柞树，而且长得又高又密。”
“这个梦也太奇怪了吧？夫人，你也知道，打从朝歌回来，我是真的怕了。要是咱家和西岐再出任何意外，我都没有力气再扛下去了。但是，咱爹和咱儿的仇还都没报，我怎能咽得下这口气去？！我心口这儿，老像有把锥子在扎，疼得要命。我是真不敢自己占卜这个梦了，既然发儿也在梦里，就让他去找巫师来，直接告诉巫师这是个凶梦，让巫师给咱们仨做一场驱除灾祸的祓祭吧！”
在明堂里，巫师先是做了“望”祭，遥祭了山川；又做了“蒸”祭，祭祀了祖庙；然后做起法来，攻击了殷商的神灵；最后，巫师开始占卜梦兆，结果卦象显示大吉大利。姬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和姬发一起匍匐在地，拜谢昊天上帝降下的旨意。这年，在众多诸侯的拥戴下，姬昌称王，史称“周文王”。
既然老天都说了“姬昌你行”，诸侯也认为“西伯侯很行”，老百姓更觉得“只要是周文王就行”，天时地利人和，成功貌似已在不远处招手，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在第三集中，咱们讲过，周人以农业立国，安土重迁的天性，使他们乐于追求安定平稳的生活，整体呈现出敦厚良善的性格特征。而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则主要由气候决定，他们采集狩猎放牧，常不定期组团迁移到水草丰茂的地方。有时老天爷不肯赏饭吃，他们就直接跑到别人的地盘上烧杀劫掠，整体呈现出豪野粗犷、勇猛剽悍的性格特征。从商人喜征战、好喝酒、爱搬家、贪奢靡、杀“人牲”等行为来看，不论他们的前身是否为游牧民族，其性格特征已迥异于周人。
文王仁德贤能，不仅自己的儿子知书达理，就连手下的大臣也不外于此，要不人们怎么会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散宜生、闳夭、伯夷、叔齐、太颠、鬻熊、辛甲等人，天下太平时，似乎个个都能与之谈理想、诉情怀、论理政。但是，文王要对付的是纣王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暴君，周人要对抗的是实力非常强大的殷商军队，未来的周国可能也会面对数不清的敌对势力的侵扰和反抗。当下，欲成翦商大业，就凭自己，还有这帮文臣和这点兵力，一旦开战，岂不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文王是打心眼里觉得发怵啊。必须得找个能想会干、敢打敢拼、善打硬仗、能打贏仗的人，既能招得来兵马又能练得了将士，还能亲率大军去冲锋陷阵才行。可这样的帅才，到底在哪里呢？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天晚上，一只生了双翅的猛虎突然闯进了文王的梦中，轰天巨响过后，大帐里火光冲天。第二天刚一上朝，文王就让史官占卜梦境。史官说：“大王只要去渭水北岸打猎，就一定会有巨大的收获。您将要得到的既不是龙、也不是螭，既不是虎、也不是罴，而是一个公侯之才。他是上天赐给您的老师，是来辅佐王室完成大业的。不仅周国将要昌盛，还会福荫子孙，恩泽后代。”
散宜生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悄悄地跟太颠和闳夭对视了一眼，马上向文王道贺：“商高宗武丁曾夜梦飞熊，后来在傅岩那个地方找到了正在筑路的奴隶泥瓦匠傅说，并拜他为相，从而开创了“武丁中兴”的盛世。大王梦到的飞虎，其实就是飞熊啊。咱们周国在西方，五行属金，金用火锤炼，方能成大器。臣以为，大王梦中有火光冲天，正对此象。这是上天降下的吉兆，预示大王您会得到栋梁之臣、大贤之客，是周国即将兴盛的大气象！”文王大喜，当下就带领群臣去渭水北岸打猎，以应此梦。
这边大队人马轰轰烈烈刚出发，那边姜子牙早已按照卦象结果采取行动了。“老姜我守在这水边的大石头上，一蹲就是七年，好不容易把你救了出来，散宜生向你推荐我，你却不为所动。敢情我悄悄地帮你出了那么多主意，你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啊？你冷不丁做了个梦，就想让我死心塌地跟着你干，那以后你和你的臣子们还不都会看低我？不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本事，以后我何来威严号令三军？！”
于是，姜子牙就跟周文王和他的大臣们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不管文王亲自按梦索骥，还是派人四处寻访，除了传闻和神曲能证明梦中人确实存在，每次却都是无功而返。这下可把老姬昌给急坏了，坠入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凄惨世界。哎呀呀，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他的背上仿佛被压上了三座大山，眼瞅着就开始驼了。
一天清早，姜子牙按时出工，照常在水边自嗨。突然来了个叫武吉的砍柴后生，他不好好地赶路去卖他的柴火，偏偏也跑到水边上去笑话这个钓鱼的老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老姜同志正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地儿出呢，你小子非想来撞枪子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那张利嘴压根没打算饶人，冷着脸就给了这愣头青一句：“你左眼黑，右眼红，今天进城去，保证打死人。”这下，可把武吉给惹毛了，“老头，骂人不带这么狠的吧？我不过是跟你开了一句玩笑，你就诅咒我打死人，也忒小肚鸡肠了你！”“年轻人，说话要留口德，对老人要讲礼貌。你懂不懂‘笑人者，人恒笑之’？我不过是‘以你之道，还治你身’罢了！”武吉自知没理，气得头也不回，径直挑着担子进城去了。
谁承想，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还真被姜子牙言中了。武吉刚走到城门口，就遇见了文王的车驾。看热闹的人群挤住了他的柴担，一头猛地脱钩，另一头腾地翘起，当场就把门卫王相给打死了。出了人命，焉能放走？文王就命他画地为牢、竖桩为吏，等候发落。可是他左等右等，也不见文王回来，想跑又不敢，心里挂念着七十多岁的老娘，实在憋屈得难受，就一屁股跌坐在那个小框框里，闭着眼、扯着嗓、捶着胸，嗷嗷地嚎哭起来。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别说，有些时候，这招还真管用。反正，这个大嗓门和这副凄惨相，把路过此处的散宜生感动得是稀里哗啦。武吉不仅被仁德的文王特批可以立马回家，甚至还得到了良善的散大夫赠送的银子。条件是他安顿好老娘之后，就得赶紧回西岐服刑。
武吉，那可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当娘的咋能舍得他去蹲大狱？！老太太拽着武吉，跌跌撞撞地跑去求姜子牙。娘儿俩一把鼻涕一把泪，武吉是左磕头、右道歉，武吉娘也前求求、后拜拜，终于，面善心慈的老姜同志还是大度地原谅了这个背运的孝顺后生，以收他为徒做筹码，教了他一个避祸的法子。
周文王和散宜生等啊等啊，也没见到武吉回来伏法，“咱们莫不是被这小子给骗了？”文王就拿出钱币来占卜，一算之下，武吉竟已是跳潭自尽。两个人好一阵儿地难过，“多么厚道实诚的一个娃子啊！他虽然误伤了人命，但是罪也不至于死。可惜了！可惜了！”
转眼花落又花开，为了梦中的那个人，文王还得坚持打猎去。巧不巧的，就撞见了武吉。这下，可把文王气得不轻，整了半天，自己居然会被一个野小子当猴耍了。文王刚要发威，武吉赶紧拜倒：“大王，不是我不去伏法，实在是老娘无人照顾，是师傅作法救我。今日撞见大王，我再也无话可说，任凭大王处置。”
“噢！我说呢！原来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难怪我的法术竟会失灵。你师傅是谁？可是那位钓鱼的老翁？他是不是名唤‘飞熊’？”“正是我家恩师。”“哎呀！快快带我去见你家先生。”“小人一人做错，一人担当便是，我不能连累师傅。“武吉，你伤人性命，又逃匿不归，按律当斩。但飞熊先生既然是你师傅，我就与你师傅缘分不浅，本王特赦你无罪，赶紧带我去见他便是。”可是，文王没有想到的是，人家老姜还端着架子呢！等一行人到了草堂，又扑了个空。童子说：“师傅刚刚外出去会见道友了，三天之后才能回来。”
文王长叹一声，“怎么我想见个人才，就这么难呢？”散宜生赶紧安慰文王那颗容易受伤的小心脏：“大王，自古帝王求贤聘杰，都得静心、净身、敬意，要不咋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忠贞不二地报效国家呢？只要大王真心诚意，定能找到飞熊先生。不如咱们先回西岐，准备停当，再来拜访。”
三日之后，文王命百官及侍从都沐浴更衣，随驾磻溪。一行人仪表庄重，队容严整；一路上旌旗招展，笙乐悠悠。沿途百姓无不追逐围观。到了磻溪，文王下车，命百官在林外等候，自己同散宜生一起步行入内。却见柳树之下，姜子牙面水而坐，旁若无人，超然世外。文王拱手，在姜子牙身后站立许久，才开口问道：“敢问老丈可是飞熊先生？”姜子牙故作不知：“正是老夫，不知这位大人找我何事？”“我乃西岐姬昌，久仰先生大名，数次寻访不遇。今日特地备下厚礼，率领众臣一道来此，恭请先生出山。”“草民不知文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大王宽恕。姜尚何德何能，竟烦文王如此下顾齐国，实在愧不敢当，还望文王收回成命！”散宜生一边奉上礼单，一边给姜子牙丢了个眼色，嘴中暗语，“老兄，您的姿态再豪迈，也是差不多就行了。凡事不能太过，咱见好就该收了。”老姜同志哪里用得着散宜生点拨齐国，当下拜倒，叩谢文王。然后两人一起并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文王听姜子牙把治国方略、军队整编、武器配备、战略战术等滔滔不绝地讲了个水落石出，他不住地点头称是、抚掌叫好，眼里放出光、心里升起火，目光所及之处，已是一片星辰大海。
站得腰酸腿软、等得两眼发直的臣子们，一看文王挽着姜子牙的胳膊从林子里缓步而出，一个个登时傻了表情。“先生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先生从此就是我的老师。请先生上我的车，我来推老师一程。”听到这话，众臣子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姜子牙谦让不下，只好却之不恭，周文王推着车子不过走了八步，姜子牙就从车上一下子蹦到地上了。他信口吟道：“渭水溪头一钓竿，不钓鱼儿钓金冠。銮舆八步肇洪基，八百余年保平安。”文王一听，悔得肠子都要打转转了。“早知如此，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把你推回西岐城去啊。”但他转念一想，八百年基业，已经是前无古人了，自也觉得知足，当即命令奏乐回城。一路上，百姓夹道，争着一睹姜子牙的风采，西岐城内，更是万人空巷，一片盛赞之声。至此以后，朝中百官及天下百姓莫不称颂叹服文王的贤德和姜子牙的才能。
姜子牙的加入，无疑为文王的强国梦想和周国的未来发展又注入了一剂“强心剂”。这君臣二人的相遇相知，不啻于是为一对“猛虎”都插上了双翼，让这个以仁德闻名于西部的君王和方国，声名与威望都有了进一步提升。也因为文王对姜尚的重用，使原来归附于商朝的各路诸侯和各类人才也看到了自己实现抱负、施展才华的可能，纷纷叛离了那个日趋腐朽没落的商人圈子，主动加入到这个可以相互信任、互相配合、彼此成就的广阔天地中来，使周国的实力得到了飞跃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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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啊！已过耄耋之年的姜子牙同志还在奋力书写人生的华章，我们又怎么能不争朝夕，负了韶华呢？还是先来做套题，挑战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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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丨淄博人民广播电台高翔
剪辑丨高翔
作者丨稷下研究院 姜虹
编辑丨宣传统战部
制作丨宣传统战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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