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中最扎心一幕:鹿三从后腰抽出梭镖刚刃,扯下裹缠的烂布,对准小娥后心刺去田小娥,从手感上判断,刀尖已经穿透胸肋。那一瞬间,小娥猛然回过头来,双手撑住炕边,惊异而又凄婉地叫了一声:“啊……大呀……”。
鹿三拔出梭镖刚刃,封堵着的血咕嘟嘟响着,从前胸后心涌出来,窑里就再听不到一丝声息。
就这怀有身孕的田小娥,在饿得奄奄一息之际,惨死在公公手上。田小娥回头惨叫一声“大啊……“成了鹿三挥不去的梦魇。
陈忠实说,他写到这里时他感觉“眼睛都黑了,半天才恢复过来”,随手在一绺儿纸条上写下:“生的痛苦,活的痛苦,死的痛苦。”的确,田小娥是《白鹿原》里很悲惨的女人。她短暂的一生经历了4个男人,郭举人、黑娃、鹿子霖、白孝文。
田小娥出身书香世家,17岁时就被父亲田秀才用一点银两卖给了过了古稀之年的郭举人做小妾。如花似玉的女孩嫁到等级森严的家里。她要侍候郭举人,满足了近乎变态的需求和欲望,还要受大老婆的毒打。
在那样的社会,她就是一没地位的妾,更谈不上什么尊严,换句话说,她只是郭举人泡澡的工具。田小娥自己说,在郭家她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这时黑娃吸引了她的视线,闯下她的心。黑娃是郭家的长公主,健壮年轻,为她带来了情爱与希望。她倚着门框,眉目传情,风情万种又妖娆。招呼黑娃过来扶着,她佯装要跌倒,温软的身子就倒向黑娃。
本来几个长工就整天八卦小娥给郭举人泡澡的事,黑娃对女性充满了渴望与憧憬。特别是年轻的小娥整天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一个已婚少妇撩拨一个从没有碰触过女人的汉子,她轻而易举就撩得黑娃上手了。
黑娃的懵懂和羞涩和狂野打开了小娥新的世界,她第一次尝到了做一个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感觉。她认为她找到了爱情,找到了可以终身托付的男人。
她不只于次地对黑娃说:“我看咱俩偷空跑了,跑到远远的地方,哪怕讨吃要喝我都不嫌,只要有你兄弟日夜跟我在一起。”“我不嫌瞎也不嫌烂,只要有你,我吃糠咽菜都情愿。”
他们被赶出郭家,一起来到白鹿原,却被白鹿原不容,公公鹿三直接不认可她这个媳妇。无奈黑娃和小娥只好栖身在一个破窑里田小娥,那时的日子虽然清贫,但她貌似找到了一生所依。但是黑娃却扔下她闹革命去了,把她一个人扔在凄风苦雨里。
她是白鹿原上女人男人八卦的对象,是那种不正经水性扬花的女人。但她骨子里天生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生活没了依靠,她还要生存。
听说黑娃当了土匪,她为了救黑娃去求老而好色的鹿子霖,鹿子霖却趁机要她睡下去,于是她又成了鹿子霖的女人。
再次趟过男人的河,小娥变得大胆泼辣,她也敢把尿泼到鹿子霖的脸上。后来鹿子霖又让她去引诱白孝文。和当初黑娃一样,白孝文又投降了,和她在一起。而且她又对白孝文很好了。
有时感觉田小娥,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女人,她爱黑娃吗?还是爱白孝文?对鹿子霖她也产生了一种依恋感。她能注定她就是封建礼教下的牺牲品,她生在那样一个女性开始半觉醒的时代。她渴望过上正常的生活,有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她一直苦苦在寻找追求,可是,没有一个男人能给她想要的结局。
面对爱的感觉,她很勇敢也很执着,她一次次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承担起男人丢下的烂摊子,比如黑娃走了,白孝文走了以后,都是她一个人在冷风雨中独自面对。这也是她的悲剧所在。
女人是祸水,她是祸水吗?其实,她不过也是活得真实的一些,她一点也不掺假,为了爱敢爱敢恨敢承担责任。
但她又与原上那些传统的女人不一样,所以,她也是她们鄙视的对象,她活着就一悲剧,她一直是活在人们的争议声和唾沫腥子里。
其实,陈忠实塑造了田小娥这样一个人物,就是那个旧的时代千万女性的缩影 ,她们饱受封建礼教的毒害,也被男人所抛弃。在男权时代里,女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尊严可谈,她们始终都是男人的附属品。
《白鹿原》里,作者为我们描述的不仅是那个时代波澜壮阔的历史,他笔下不同的人物那复杂的人性更是被刻画得淋漓尽致。
1997年,《白鹿原》获第四届茅盾文学奖,后来拍成电视剧,张雨绮和段奕版的很火辣,李沁演的小娥太清纯,也有些瘦,演得很唯美了些。
《白鹿原》当初出版因为出版需要删除了近10万字的大尺度的细节描写。后来,陈忠实曾说:“删掉的那10万字,才是全篇的精华!”现在这套1993年初稿无删减版的《白鹿原》终于出版,喜欢的朋友们戳下方商品卡即可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