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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魏子安《花月痕》
2021年9月9日上午,南昌中院一审宣判:
“劳荣枝犯故意杀人、抢劫、绑架罪,判处死刑。”
轰动一时的劳荣枝案,终于落下了帷幕。
听完判决后,劳荣枝一度情绪失控,她含泪喊冤:
“我不服,我不服。”
“我相信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但在7条无辜的人命面前,在昭昭的正义面前,她的哭诉,显得格外虚伪和无力。
时间回到1992年,劳荣枝中专毕业后,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
三尺讲台,虽然工资不高,然而在那个年代,教师总是格外受人敬重。
如无意外,她本可以平静安稳地度过余生。
然而在贪婪和虚荣的驱使下,她终究一步步走上了自毁亦毁人的歧路。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清代文人魏子安在其小说《花月痕》中写下的这两句诗,是我由劳荣枝一案得到的最大启示:
人生一定要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路。千万莫要为欲望驱使,走上捷径和歪路,最终一步错,步步错。
01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中国,处在震荡和激变中。
一方面,人们还没能从旧时代、旧思想的桎梏中完全走出;另一方面,汹涌的新时代大潮已经在向每一个人逼近。
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这是一个自由的时代,这是一个启蒙的时代,这也是一个金钱和物质左右着人心的时代。
贫穷、孩子多、缺衣少食,是那一代许多人所经历过的痛楚。
劳荣枝亦不例外。
她的父亲是石油工人,母亲没有正式工作,上面还有许多位哥哥姐姐。
平时穿的衣服,多是哥哥姐姐们淘汰下的。
贫穷,一直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
数十年后,劳荣枝被抓获时,她的朋友圈签名赫然写着:
“永远都学不会说谎哄你开心的,体重秤,镜子,还有银行卡余额。”
对金钱和物质的渴求,早在故事没发生前,就已有了端倪。
02
15岁时,劳荣枝放弃了上高中的梦想,听从家人的建议,上了中专,因为出来后就可以包分配,有了铁饭碗。
面容姣好,加上穿搭时髦,劳荣枝从来不缺追求者。
19岁时,她遇到了30岁的法子英。
这个外号“法老七”的男人,在当时,混迹社会已久,有钱有闲。
他对劳荣枝宠爱有加,从送各种名贵的礼物,到带她出入许多新鲜的场所,几乎有求必应。
在那个月工资才几百元的年代,两人一个月花费上万。
劳荣枝享受着这个男人的宠爱,也享受着她向往已久的纸醉金迷的生活。
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奢侈惯了的人劳荣枝案,再想要过回简朴的生活劳荣枝案,并非易事。
没钱了,两人开始动起了歪脑筋,从最初的偷盗抢劫,到后来的“仙人跳”、杀人,一步错,步步错。
03
劳荣枝对自己的美色从来自知,只是她错误地把这种美,变为满足自己欲望的资本。
在法子英因一次抢劫杀人后,劳荣枝决定随法子英逃跑。
她辞掉了教师的工作,不顾家人的劝阻,随着法子英逃往深圳。
积蓄很快花光,法子英看着身边人,想到了一个来钱的快招——“仙人跳”。
利用劳荣枝的美色,他们瞄准那些看起来家境富裕的男子,然后带到家中实施抢劫。
尽管劳荣枝在庭审中,一直强调自己的无辜,被胁迫。
但真正无辜的,只有那7名受害者。
法子英被抓获后,劳荣枝拿走了他所有的财产,继续过着自己丰富多彩的生活。
逃亡的20多年来,她混迹在酒吧、KTV、4S店等地方,凭着美色,活得风生水起。
2019年被抓时,劳荣枝在厦门生活多年。
在男友的讲述中,劳荣枝穿衣讲究,生活有品位,会小提琴、钢琴、画画。
哪怕这是在逃亡途中,她依旧在竭力营造着自己人上人的人设。
但越是这种刻意的营造,越是显出她内心的空虚。
法子英也好,劳荣枝也好,他们最大的悲剧都在于,把金钱和物质看得太重。
以为拥有了钱,就可以拥有一切。
除此之外的所有,在他们眼中,都不值一提。
因此可以毫不顾忌地视他人为草芥,用尽心机,费尽手段,走捷径也好,是歪路也罢,哪怕踩在别人的尸骨之上,也只要多享受一刻自己的生活。
歧路一步步走尽,直至退无可退。
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虽迟必到。
《围炉夜话》中说:
天地生人,都有一个良心;苟丧此良心,则其去禽兽不远矣。
圣贤教人,总是一条正路;若舍此正路,则常行荆棘之中矣。
一时的捷径,看似是比别人快了一步,其实早已偏离了正道。而偏离正道的结果就是,在荆棘满布中,遍体鳞伤,直至无处容身。
小说《花月痕》里,魏子安写: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这世上,有些错误,可以弥补;有些错误,永无弥补。
法子英和劳荣枝,他们在欲望的驱使下,走向了一条不归路,一双手上罪行斑斑。
待到正义到来之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公地道。
我并不同情他们。
因为,施恶者若不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受害者的正义将永远无法伸张,受害者家属内心的伤痛亦将永远无法平息。
最后分享给大家作家王蒙说过的一段话:
若没有那些本应该没有的行为,没有劣迹和笑柄,没有罪过和低级下作,即使你的成就极有限,起码你还是正直地、正确地、正常地,从而是心安理得地度过一生。
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足够心安理得地度过这一生,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哪怕一生都是平凡!
参考资料
三联生活周刊.劳荣枝案手记:为什么要报道90年代旧案?三联生活周刊.劳荣枝一审死刑:迟到22年的判决富春之道.罂粟花开:劳荣枝的正史与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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